新中国成立70年来,随着经济社会的繁荣发展,不少像朱元亮一样的老年人逐渐改变生活状态,他们不再整日“围着儿孙转”,开始为自己规划晚年生活。
从“传统老人”到“新老人”
1997年刚退休时,朱元亮也尝试通过“打牌”消磨时间。“突然没事做了,人也难受。”他说,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,腰酸背痛,加上老伴不喜欢,渐渐地,他也就没去了。
后来,小外孙的到来,让朱元亮和老伴又忙碌起来,带外孙成了他们生活中最大的乐趣。“我的两个外孙都是我带大的!现在一个读大二、一个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。”提起孙辈,朱元亮满脸幸福。
中国是世界上人口老龄化程度较高的国家之一,60岁以上老年人口数已突破2.5亿,占总人口数的17.9%。在这群人中,像朱元亮这样出生在20世纪50年代之前的老年人,历经动荡,年轻时因为基础设施和物质生活的匮乏,生活十分艰苦。
“他们子女众多,自我意识相对较差。”专门服务于老年群体、于2009年9月创刊,如今已成为中国发行量最大的市场化报纸之一的《快乐老人报》社长赵宝泉告诉记者,他们曾专门针对受众做过调研,将20世纪50年代之前出生的称为“传统老人”,20世纪50年代之后出生的称为“新老人”。
赵宝泉说,由于成长环境的变化,“传统老人”和“新老人”在特点和心态上有一定差异。“但随着‘新老人’群体的增长和社会环境的变化,当代中国老年人对生活开始有了新的追求。”
因为爱好文学,年轻时朱元亮就常常给报纸、杂志投稿。退休后,利用带孙儿的空档,他还曾用铁笔、钢板、油纸一笔一画刻录下“个人回忆录”,油印了好几本送给亲友。
随着孙辈长大,朱元亮有了更多空闲时间,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生活安定,他这才静下心,开始思考做点“自己喜欢做的事情”。写作便是其一,看到周围开始有人使用电脑打字,速度快且字迹工整,于是他每天都跑去跟别人学习。
2003年,朱元亮有了第一台自己的电脑,虽然因为“总是记不住五笔口诀”,导致他用电脑打字还没有手写一半快,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写作的激情。
“很多报纸都登过我的稿子,《快乐老人报》创刊第一期就登了我的文章。”朱元亮自豪地说。
“新老人”有了“新生活”
退休后就收到丈夫的离婚协议书,曾让65岁的“鱼尾巴”(网名)产生轻生的念头。“那段时间特别难熬,空虚,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。”她说。
在家闷了很长一段时间,一次偶然的机会,朋友带“鱼尾巴”参加了由《快乐老人报》发起的长沙老年人同城聚会,聚会上,她认识了不少同龄人。渐渐地,她跟着大家一起跳舞、学摄影、学乐器,生活多姿多彩。
“我专门买了一台智能摄影机,他们有活动我就去帮忙。”“鱼尾巴”告诉记者,她最近又加入“快乐老人大学”开始学扬琴,为了方便练习,她买了两台扬琴,教室一台、家里一台。
9月20日,在《快乐老人报》创刊十周年庆典上,拿着摄像机在现场帮忙拍摄的“鱼尾巴”,穿着时髦的明黄色连身裤,完全看不出年纪。“老年人一定要心态好,心态好身体才会好,这才是真正给子女减轻负担。”她说。
“十三五”期间,中国加快建设以居家为基础、社区为依托、机构为补充的多层次养老服务体系。在湖南,为了满足当前老年群体文化养老的需求,2017年,在当地政府部门的支持下,《快乐老人报》创办了集老年资讯、教育、社交、购物、旅游、健康等功能于一体的开放式“快乐老人大学”综合服务平台。目前,在省内外已有近百个校区。
和“鱼尾巴”一样,朱元亮也是“快乐老人大学”的学员之一,他所在的校区位于长沙豹子岭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,距离他家仅需步行4分钟。中心除了给老年人提供学习场地,还设置了小超市、食堂、法律咨询和棋牌娱乐室等。目前,主要服务于居住在周边13个小区的近万名老年人。
“长沙非常重视老年教育工作,社区免费将场地提供给我们做老年大学。”豹子岭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副主任尹堂龙介绍,为了满足老年人文化养老需求,中心注册成立了长沙市天心区新天艺术团,鼓励老人参加各类文艺活动,目前已有220名团员,平均年龄60岁以上。
“主要来跟人交流。”朱元亮说,他通过“快乐老人大学”认识了很多本地的同龄人,《快乐老人报》还号召他们成立同城会,老人们经常聚集在一起搞活动,他主要负责为活动写稿录影,为了做好这个“工作”,他又自学了视频剪辑还有微信、抖音等社交软件。
“老年人需要倾诉,需要‘被需要’,需要‘人生永不落幕’。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满足他们这些需求。”赵宝泉说。
老年人有自己的追求
中国老年大学协会统计显示,截至2018年底,中国共有各级各类老年大学和老年学校6.2万所,在校学员800多万人,参加远程学习的学员500多万人,已基本形成省、市、县、乡办学网络。
除了“上学”,如今,越来越多老年人开始重视自身需求,用多彩的精神文化生活充实闲暇时间,提升晚年生活质量。
某海军部队转业军人吴先声退休后,将大半时间花在社会公益活动上,曾为不少报刊、电视台提供过手稿和资料。如今已87岁高龄的他身体依然硬朗,不久前他又跑去为单位欢庆国庆节、重阳节举办的老年门球赛当裁判。“人要有追求,才能越活越年轻。”他说。
和吴先声一样,一直从事摄影工作的谢卓勋在退休后也依旧没有放弃这份“事业”,如今已70岁的他,把摄影从工作变成了日常的爱好和习惯,还经常义务教“学生”,“遇到有同龄人跟我请教如何摄影,我都会手把手教他们。”谢卓勋说。
新中国成立70年来,党和政府把老年人的福祉记挂在心,一项项惠老政策陆续出台、一处处为老年群体的服务设施加快建设,为老年人带来了更多获得感、幸福感、安全感,“养儿防老,积谷防饥”的老旧传统逐渐成为历史。
现在只要出门,朱元亮必须携带的不是手机而是一本《湖南省老年人优待证》。“我已经用了12年,节省了不少钱。其实,也不是用价来论,它体现了政府对老人的一份情和一份爱。”他说。
在中国,还有这样一群“特殊”的老年群体。他们倾其一生为国家奉献,将自己的名字镌刻在共和国的丰碑上。为了把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手中,90岁的“杂交水稻之父”袁隆平始终没有停下自己再攀高峰的脚步。“这个奖分量很重,对我是一个鞭策。”刚刚获得国家勋章的他乐观地表示,“我现在是‘90后’了,干劲儿还足得很!”
目前,中国已建有各类养老服务机构和设施16.38万个、各类养老服务床位746.3万张;全国养老机构以内设医疗机构、签约服务等不同形式提供医疗服务的比例达到93%;高龄津贴制度已实现全国省级层面全覆盖,30个省份建立了养老服务补贴制度,29个省份建立了老年人护理补贴制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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